周敏律师参与新雨计划授课。本版图片均由受访者供图

　　 在深圳，有着这么一群满怀激情做公益的律师们，他们不怕麻烦专为职业病患者提供法援服务；他们不辞劳苦免费为社会弱势群体代理诉讼案件；他们化身为“大盆友”走进中小学为学生们普法——他们就是深圳市维德法律服务中心（以下简称“维德”）的公益律师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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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维德的法援之路

　　 从为社会“夹心层”服务到组建“职业病”律师团队

　　 “第一宗案件是一位保姆黎女士银行卡随身存放，但是在阳江被盗刷，4万多元血汗钱不翼而飞。维德志愿律师徐文涛代理黎女士提起并参加民事诉讼，最终追回了 2.3万元。虽然没有全部追回，黎女士觉得非常满意了，本来她已经绝望，可能一分钱都拿不到。”在深圳社会组织总部基地3楼，维德主任李严律师回忆道。

　　 这间约60平方米大小，只有简单5张桌椅的房间就是在业内颇有名气的维德所在地。维德成立于2013年7月，是由一群热衷于公益的律师自筹资金、自发创办 的全国首家法律援助“超市型”平台，也是国内第一家为律师提供免费法援服务平台的倡导型NGO（非政府组织）。在这里，所有案件都如超市商品一般放在网 上，律师根据自己的专业领域和空闲时间，挑选自己感兴趣的案件进行代理。

　　 “每一位自愿加入维德的律师要保证每年办理不少于一个公益案件，或者30个小时的服务时间。”李律师对深晚记者说。这种服务模式有一个生僻的拉丁文名字——Pro Bono（律师无偿提供免费法律服务），而她就是将这种创新公益理念和服务模式引入其中的“领路人”。

　　 虽然还未满两岁，还在“蹒跚学步”的维德就已经吸引了来自全国各地110个律师事务所的300多位志愿律师，截止到目前已经代理了超过200个案件，这些摆在面前的数字都让创始人之一的李严颇为自豪。

　　 维德提供免费法援的标准是多少？对于这个问题，李严有着自己的形象比喻——社会“夹心层”，即收入在1000元以上，深圳平均工资以下的人群，这就扩大了 许多受援人的范围，而这群人严格来说是生活在社会温饱线左右的劳动阶层。2013年官方数据显示，深圳340万产业工人中，有35万劳动者正接触着职业危 害作业。职业病患者的维权之路漫长、艰辛、充满了无奈、愤懑和妥协，而为他们做诉讼代理这个“烫手山芋”，正是维德的金牌项目。

　　 在李严看来，职业病患者诉讼难的状况在意料之中，花费的时间长，投入精力多，程序复杂，打赢官司的胜算偏低，这些都是商业律师不愿意接手职业病案件的原 因。于是，职业病诉讼在维德便成为了一个常态项目。“因为没有人愿意接手，所以大多数志愿律师都没经验。”她坦言道。为此，维德专门开展了针对志愿律师的 “培训”，让他们和培训人员共同讨论办案过程中遇到的困难及对策，并组织专人编撰《职业病维权攻略》。如此一来一传十十传百，深圳市的许多职业病患者都会 专程来维德寻求帮助。

　　 “职业病诉讼，通常来说是胜诉多还是败诉多？”对于深晚记者这个问题，李严丝毫没有回避，“没拿到政府判例之前，胜算的可能性偏小。”她坦言。对于职业病 诉讼来说，首先要认定是工伤，然后要认定是职业病，这两点缺一不可。然而现实中，有些工人甚至连劳动合同都没签，更别说用工单位为其购买工伤保险。而另一 方面，除了工伤赔偿，她认为案件中还应附带民事赔偿——工厂有义务为工人提供安全防护用具，更有责任教育工人不正确使用防护用具的后果。“企业主应该做而 没做的话，就属于人身伤害，这在法理上是完全站得住脚的。”据介绍，此类案件在惠州已经有成功判例，除了工伤赔偿以外还附带人身伤害赔偿和精神赔偿，但是 目前在深圳还没有类似判例，她遗憾地告诉深晚记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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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 “新雨计划”走进校园

　　 锻炼学生公共参与能力

　　 “手机是否能带进校园”、“在家里能否上网”，这些看似“小儿科”的问题，却被福田区的中小学生们讨论得热火朝天。最近，维德开展了普法教育的专项“新雨 计划”，将生活中常见的小问题带进课堂，让学生们扮演“主人翁”角色，学习如何立法、如何用法、了解法律存在的意义、法律背后的价值观以及立法的意图。

　　 数据统计，目前福田区有中小学生约16万名，像国内很多地方一样，以在校学生为主的青少年普法教育存在种种不尽人意的地方——内容单一、形式枯燥，有的律师在普法教育的时候，甚至会带领学生一起诵读《宪法》。

　　 另一方面，目前中小学普法课主要是以《未成年人保护法》、《宪法》为主，或者邀请民警宣讲青少年犯罪，带领学生们参观少管所等，这样的普法教育方式，“恐吓”的效果取代了普法教育的本质——培养学生的公民意识，法规意识，对法律的尊重，以及社会公众参与的能力。

　　 为此，李严和来自北大的学生们专门成立了一个小团队，参考国外的普法课程设计课件，寻找简单又贴近学生生活的常见问题作为切入点，通过做游戏的互动方式锻炼他们的逻辑思考能力、表达能力等，让他们学会公众参与，让他们了解利益双方如何相互妥协。

　　 “很多志愿律师都非常支持这个项目，也积极参与。”她说。在实践中，这些孩子们的“大盆友”往往会惊讶地发现，孩子们虽然年纪小，但是有非常鲜明的个人观 点，而且有些想法甚至超越了大人们的思考范围。针对“手机能否进校园”和“在家能否上网”两个问题，除了最常见的“影响学习”之外，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提到 了一个反驳观点——“影响视力”。“这点是我们的律师都没想到的，只能说孩子们接受的视力健康教育太有收获了。”李严笑着说。

　　 同时，她希望能在不久的将来举办一个校际辩论大赛，鼓励每位学生都参与进来。“比如小区的业主委员会开会，很多居民都不愿意参与进来，因为他们从小也没做 过这样的事情，可能也觉得没什么用。”她说，如果每位小公民从小就受过法律的熏陶，参与过辩论与模拟听证会，就不会这么冷漠地对待自己的社区，以后也会积 极参与整个社会管理与建设。

　　 “我们最重要想锻炼孩子自己的思考能力。不是人云亦云，而是让他们通过自己的逻辑推理，寻找证据，最后可以得出一个结论。从法律入手是最容易培养的，这也是我们现在的教育最缺失的一环。”李严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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